趙錦兒被這一聲兒嚇得,一口地瓜塞進口中,差點燙掉舌頭。王錦秀打開門,是村東頭馬大嫂。“馬大嫂,咋瞭?”馬大嫂喊道,“我男人快不行瞭!趙娘子,求你快去看看吧!”蒲蘭彬記得這個婦人,她男人算是村裡病得極重的,當即放下才啃兩口的地瓜。“趙娘子,能去看看嗎?”他早就看出做主的人是秦慕修,是以說這話的時候,目光根本都沒看向趙錦兒,直接看著秦慕修。秦慕修雖性情冷漠,卻不是見死不救之人,便對趙錦兒道,“我陪你去。”三人做好防護,朝馬大嫂傢跑去。馬大哥的癥狀,跟之前大妗子的情況很是相似,隻是更嚴重。口吐白沫,渾身抽搐,眼白往上翻。眼下灌藥肯定是來不及瞭。“我隻能施針試試,但是有沒有效果,不敢保證。”趙錦兒道。這個時候,誰還敢讓她保證什麼,馬大嫂點頭如啄米。“趙娘子,你來!你覺得怎麼行就怎麼來!他是俺們傢的頂梁柱,上有八十老父老母,下有三個孩子,他不能死啊!”趙錦兒打開藥箱,拿出銀針,抓過一旁的燭臺,燎紅瞭針尖。按照那日給大妗子施針的手法,倒也算信手拈來。一個多時辰過去,馬大哥雖然沒醒過來,但不吐白沫,也不抽搐瞭。趙錦兒把瞭把他的脈,“脈象暫時穩定瞭一些,就看能不能撐到明日大夫們來。王大舅那兒還剩點藥材,我給他配一副藥,看能不能灌進去吧。”馬大嫂雙手合十,不斷地對趙錦兒作揖,“趙娘子,你就是女菩薩下凡啊!”趙錦兒連連擺手,“嫂子快別這麼說!我不過是做我該做的,況且,現在大哥的情況,也說不準,咱們都還不能放松警惕。”配好藥,幫著灌下去,已是仲夜。三人回到王大舅傢,沐浴換衣,洗刷幹凈,全都疲憊不堪。趙錦兒和秦慕修兩口兒直接回房中,倒頭就睡瞭。蒲蘭彬卻挑亮燭花,打開紙筆,開始記錄一日見聞和心得,且把趙錦兒給的藥方、施針救助危重病人的手法,事無巨細的記錄瞭下來。雖然他的願望,是把疫情控制在王傢村,不再擴散,但他以他的推斷,這是不可能的。現在能做的,就是把王傢村的防治經驗整理好,快馬加鞭送到朝中,再由當朝聖上晉文帝,下達到各州縣,把疫情控制到最小范圍,把損失降到最低。斟酌字句,記錄完全之際,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。蒲蘭彬幹脆不睡瞭,打開門,準備打套拳醒醒神。正巧趙錦兒已經端著熬好的預防湯藥送到門口,兩人差點撞個滿懷。“大人怎麼起這麼早!”